因段考而「閒置」了三天的《以撒之窗》終於要甦醒了;在考試剛結束的此刻,我竟然腦袋空空,只有對畢業旅行的滿心企盼。
(我感覺的到腎上腺素的激增,心情興奮而精神高昂)
好吧,打開Winamp、播起電音舞曲,讓我享受這極樂的時光先!
因段考而「閒置」了三天的《以撒之窗》終於要甦醒了;在考試剛結束的此刻,我竟然腦袋空空,只有對畢業旅行的滿心企盼。
(我感覺的到腎上腺素的激增,心情興奮而精神高昂)
好吧,打開Winamp、播起電音舞曲,讓我享受這極樂的時光先!
從來沒有如此,我獨自一人來到圖書館自習。
以前總是和國中同學一起來,一面讀書偶爾低聲聊一點天;分享彼此隨身聽中的音樂來聽,讀到中午相偕步出圖書館吃飯。因此,當昨晚同學打電話通知我他臨時有事時,我是有點猶豫要不要打消既定行程的。但離段考已不遠了,學測的距離更不到一年;我若留在家裡也只是分心鬼混,搞不好連一個小時都定不下來。到底要去?還是不去?上了床,這問題還在心裡徘徊。
隔天早上,我忍著睡意上了捷運;七點鐘抵達圖書館,坐在階上等待開門。以前總是等著二十分鐘後才趕來的同學,現今卻只成了枯坐。一直看著時間,苦等八點的到來。
終於開門了,放下書包才發現空腹難耐。我獨自走去7-11買了兩個飯糰,一面嗑著一面走回圖書館。趴下去睡了一點,我開始靜靜看書。靜靜的,就只是一個人;強迫自己專注在白紙上的黑字,於是慢慢忘記了孤獨。直至十一點,我讀了一課英文和補習班的一篇講義,超乎平時的效率。
我終於明白:寂寞成就一個人的偉大。於是我走上三樓,用電腦紀錄至此。
下午必是一樣的過程,我正在努力追上自己的進度。
天氣逐漸換成一種晦暗的陰霾,空氣接觸到皮膚也成了濕溽難耐。我慵懶地趴在桌上發呆,枕的是公民不知教過沒有的章節。我什麼事也不做,任憑台上喃喃隨麥克風播送;刪了又改的稿紙、單字本、兩三枝筆、悶聲不響的手機、空了和未開的飲料罐,還有懶得再去瞄一眼的、不知哪幾節累積的空白考卷。
生活過到這般,也實在很無奈。我習慣性望向窗外,還是一片灰灰的雲層罩頂。這樣的日子還得持續多久(記得在上學期就想過這問題,不出兩分鐘即宣告放棄)?有人說,只要現在發奮積極,就可以立刻走出頹廢、邁向光明。我哀嘆唏歟:這迢迢長路像一道道骨牌,一推倒就採不住煞車。它一片倚著另一片倒下,無力阻止的我懼怕了;只好蹲在地上,收集已倒下的骨牌,積木般堆起一座堡壘,然後把頭猛地往裡埋,恨不得整個身子都縮進堡裡。
我突然想起國三的時光。雖說已離開國中兩年了,那段日子我仍記憶鮮明。是懵懂的幻想吧?它主導了升學衝刺的動機。懷抱對高中的憧憬苦讀,而酷暑的知了嗡嗡、枝頭陣陣鳥囀,白雲蒼狗變幻好多端。說是輕鬆,倒也不會忘記基測的迫近;說有壓力,面對夢想的高中生活,期待也淹沒了灰心。自習、小考、模擬考,又自習…好像昨天還是如此,南海的灰濛已成了南港的藍天,在我視野裡逐漸開展:課堂上瀰漫的汗臭味,是短短十分鐘的球場交鋒;隔壁女生桌上的流行歌詞,用少女扁扁的字體抄寫了整張桌子,還有彩色的膠帶和貼紙,點綴在這單調的桌面。書包總被刻意剪出鬚鬚,用立可白塗上「我愛XX」、「W-inds」、「不要輕言放棄,否則對不起自己」之類以為創意的裝飾,但打開來卻總是空空如也。(除了不時出現的漫畫及梳子、鏡子等飾品)把考卷揉成紙團,拿枝掃把在教室裡打棒球;暗戀隔了兩排的女生,偷瞄她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卻在她轉頭時迅速避開,心虛暗藏在低下的面孔裡。放學吸一口向晚的清新,看晚霞暮雲交錯多美麗…
下課鐘猛地響起,又回到了荒靡的現實裡。看看四周,再看看自己;緬懷過去,我決定再縮回堡裡。
我稍稍屈指一算,驀然發覺時光的荏苒。
※ ※ ※
去年的八月三十一,那個陰雨依舊的午後。泰利颱風碰巧要席捲全台,「山雨欲來風滿樓」,狂風吹得空氣嗚嗚地響;而我的無聊一如往昔,焦躁盡往那顆F5鍵裡堆積。
在一處又一處陌生的部落格閒晃,不由得一陣羨慕,羨慕他們的文采、巧思,還有來自網海四方的、永不斷絕的關心。繼續瀏覽著,漸漸被一陣淡淡的哀傷籠罩了,大概是在這廣漠人群中的孤單吧;我總試著伸手,急著捕捉在他人眼中的一點肯定。可是呀,遙不可及的雲端總下起雷雨,把濕淋淋的我,兩手空空地劈下地面。好不容易甦醒,唉,又是百年孤寂。
※ ※ ※
繼續看著第十八個網誌,我又想起之前的挫敗。
還記得那是四月天吧,應是個春暖花開的季節;我也不自覺地開朗而逍遙得意起來了;那時的我,自以為是的我。寫了一篇篇現在都不忍睹目的幼稚作品,就妄想博取大家的掌聲,於是就草草地開了個無名,把五篇作品匆匆貼上了事。
一天、兩天、...,永遠只是那五篇,那荒廢的部落格也就被深深掩埋,消失在昨日懵懂的荒誕。
※ ※ ※
此刻,失落又在我的心頭盤據。我已許久沒有提筆寫作,快要遺忘了稿紙的溫柔。
泰利在窗外狂野嘶吼,牠應該快登陸了吧。
我打開稿紙,手指接觸筆桿有些生疏。一小時後,我為剛完成的、佈滿密麻文字的紙張起了個標題《泰利?太利?》。
這是我的第一篇文章,我將它貼上,偌大的頁面仍然一片淒涼。正值悠閒時刻,於是,我便費盡心思充實一些「裝潢」,再多補幾篇所見所思,那一旦掘現就不斷湧出的靈感持續躍然紙上。我還拉了一些好友來這兒作客,半強迫下留了幾篇回應;「至少有人留言了」,我如此安慰自己。
前車之鑑不該再遺忘。於是,我硬性規定自己每天提筆為文,範圍從隨筆詩文到專題研究盡皆不拘。有時思緒總有些窒礙而借不出題目發揮,也只好再強迫自己,強迫自己盡力留意生活中的細小,好抽絲紡成一寸寸美好。
然後,正如同各位所見一樣,今天,它仍出現在各位面前。漸漸地,我就寢前總習慣寫上一篇;滿腔思緒不論是喜是悲、是樂是苦,終於有一扇小小的窗子為我敞開,讓我向窗外路過的行人傾吐。
※ ※ ※
再一個半年,再故地重遊。這裡也許已成荒漠。我想,這網誌所帶給我的,只是受人注視,證明自己存在的滿足罷了。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the question.
最近媒體上自殺的新聞大幅暴增,光一個禮拜就有近十五個失意者棄世而去。每當報紙上又刊出一則尋短消息,我的反應總是先發呆一陣子,然後保持沉默,腦裡緩緩地運轉一些問題;於是,我被捲進深藍色的漩渦裡:
人類有沒有權利選擇死亡?選擇死亡的理由是什麼?
人到底害不害怕死神?又如何克服對祂的恐懼?
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是渴求已久的天堂,還是比現況更殘酷的地獄?
一走進這些死胡同,我的思緒就像圓周率般:只是繞個圈子,卻永遠循環不盡;只好故意找個差事中斷思考,想要把這些問題深深埋著,卻在不經意瞥見另一篇報導時,被狠狠掘起。
※ ※ ※
人害怕死亡,更懼於談論死亡。但在失意憂愁時,又想一了百了,冀望投入死神的懷抱。
我試著去模倣他們的心境,而不像平常一樣:在翻過報紙的同時,也收起了剛萌發的一絲絲憐憫。
他們一定有這樣的念頭思紂:尋死的過程是不是很痛苦?諸如割腕的刀痛、燒炭的呼吸困難、上吊的窒息...,但他們還是狠下心去了,是因為不堪在往事的追憶與現實的末路中生存,活在這狹小的夾縫真是一陣折磨。至於死後是如何的況味,他們一無所知。遇見的是聖彼得亦或是閻王爺,他們也說不準,只好毫無心理準備地期盼前者(大致類似於賭一賭、放手下去一搏)。
但我還是想不透,那個在未深思之前就早已存在的問題:他們把生命當作什麼?一盤可以棄子投降的棋局?還是一齣隨時準備謝幕的悲劇?更有人見到報導,直接問:「他們為什麼要放棄生命?」。那人反正等不到回答(誰叫幾紙遺書總說不完滿腹愁緒,而記者總越說越簡、文字也越描越玄),就逕自下了個鏗鏘有力的結論:「這自殺的是神經病,想不開!」,然後視線一撇,悠閒地看著另一則燒殺擄掠。
「他們為什麼要放棄生命?」,吐出這個問題,疑惑的成分已經不如憐憫。與其質問已經不能開口的往生者,我更想對自己反詰:「為什麼你要維持生命?」
※ ※ ※
「為什麼你要維持生命?」
我們不曾細想過這問題。事實上,我們都敷衍地把它歸進了「哲學」的範疇而懶得涉足;現在,也許此時正夜闌人靜,也許只是個再平凡不過的某天下午,不管如何,也是你該為這問題追根究柢,徹底地幫自己的生命找出一點意義的時候了。
為名?為利?還是為了享樂和愛情?是為了原罪的救贖,還是「為了創造宇宙繼起的生命」?如果只要你選一項,請問你會保留哪一項最必要的東西?這樣東西就等價於你的生命?等到了死亡的時候,我們又能把這東西帶走(注意,死後的靈魂是不一定存在的)?那麼,就果真如古人所說的,來去皆是一場空。留下了文明給其他的生命,其他的生命再接再厲,把充實過後的文明海洋,完整地留給再其他的生命...
那麼,那些自殺者只不過較早退出這大海而已,也就沒什麼罪過可言了;當然也不需要得到什麼憐憫,憐憫只是一種投射的套用。讓自己模擬在他的處境中,感受到處處的不滿足、不順心而心酸,如此而已。
當你看到此處,也許你對自殺者的看法就會有些改變。當然,強迫別人接受自己的看法是一件蠻累的事。我只是單純地將自己思索已久的想法陳述出來,而這樣的一個問題也是自希臘以來,各方哲學家就爭論不休的焦點,我也不敢妄自尊大自己的觀點而故步自封。
也許你會覺得這段論述越來越形而上卻不切實際;那麼,試著帶一捆思考的線團在身邊吧,好讓你在迷宮中心打倒了那引你困惑的巨獸之後,能夠安然地溯回原地。
※ ※ ※
在挖掘寶藏的過程中,有可能挖破水管,但請不要忽略了偶然穿過的礦脈。
你看邊欄的月曆,它已經空蕩蕩了;而首頁,那兒還有寒假前的文章。
以撒之窗的更新又趨於停滯。到底是為什麼呢?我試著平心靜氣,桌上紙張隨處散亂。有些是偶然記下的隻字片語,再次回味卻嘗不出什麼酸甜;有些則是沉澱心情的硬筆練字,藉橫豎撇捺來撫平當時激烈的情緒。
是自己怠惰了嗎?以撒之窗已經稀稀零零,一直想抓點時間來提筆,一堆事務卻阻擋在前,我連電腦桌都沒時間爬上去。
但,這不是藉口吧;我如是反駁自己。八月設立的部落格,半年匆促逝去;文章已經破百、光顧的朋友也已使計數器破千。一旦以撒之窗消失了,我不敢想像,這些我賴以獲得滿足感、存在感的一切就將於焉逝去。
我開始想把打工、社團清空,披著星光的歸途有點蒼涼、孤獨。
有人說,男兒有淚不輕彈。
唉,偏偏我又掉淚一次。
※ ※ ※
生日,那本該是個值得紀念的日子。就算那是「母難日」,至少能當作自身存在的標記,在年華逝去的日子裡,它仍能喚起那曾一路走過的記憶。
可是我的生日,在幾天前、第十七次時,就這樣烙下了難以抹滅的、苦痛的印記。
※ ※ ※
如果家人的生日對你來說不過是個關燈、開燈的蠢事;好吧,我放你自由,去看你的電視。如果兒子只是你叫罵發洩的工具;算了,我再忍一忍,大學就搬出去一走了之。你說:「只要我活著一天,你就別想...」;是呀,我正殷切地盼你過世。
如果人也會從兒時起被威權制約;唉,我承認,我命真賤。
在我自認命賤的同時,我在家裡,手落切下同學送的蛋糕。身旁是家人,也不是家人。開燈,剛才只是一場分甜點的儀式;我依然被「閉嘴」、「囉嗦」壓制,但還是無力反擊(只因總會想起,兒時被皮鞭抽打的回憶)。
※ ※ ※
桌上是那塊蛋糕。我噙著淚,不小心把它滴鹹。而你繼續挺著你的肚皮、盯著你的電視。
你老婆跑進來安慰我、問我為什麼哭,我不肯說。說了只怕你會憤怒,那就讓你繼續沉浸在自己的過錯。
※ ※ ※
課本上說,我們更應該溝通。
是我的錯,我怕瘀青、我怕痛。我不敢向你開口。
長輩說,你們都是為了我好。
那麼我選擇拋棄這樣的關心,我受夠了這死蔭下的日子。
※ ※ ※
最後,我仍得感謝你,是你用皮鞭子,一年一年磨出我溫順的脾氣。
在二月九日,不知你為何製造我的日子裡。
從未完的夢醒來,毛玻璃外的世界是一片漆黑。我下了床,想要解渴;黑暗中一陣顛簸,終於找到一點水喝。
放下水杯,我坐在書桌前,並沒有爬回床重返夢境。恍恍惚惚,到意識稍微清醒,這之間到底過了多久、做了什麼,我一直記不清了。大概是勉強地揉著眼睛,把自己的大腦「磁碟重組」的時候吧。
終於,我的思緒澄明。從架上拿出一張六百字稿紙(全新的一整疊來自紙類回收箱),順手抓了枝鉛筆和擦子,看看便條紙上的關鍵字,提筆,打撈已沉澱的靈感。
台北盆地的邊緣,夜半總是寂靜;除了機車引擎在樓下,它偶爾響聲隆隆。不夜城池的邊郭,黑暗在夜半總是拉展他的斗篷;除了點點路燈閃動,光害驅逐了整片星空。
我在一盞燈下振筆(有時提筆側耳傾聽,怕一陣腳步接近)。把白天抄在便條紙上的、乍現的靈感片段拾起、延伸、排列、結合、拆解、再延伸、排列...,放自己的心恣意馳騁,白晝俗事的障礙都已移去,那些紛紛擾擾也逃離了夜裡;在這時,我明確地觸摸到一直被塵埃蒙蔽的,閣樓深處的自己。
字不斷躍於紙上。不消一會兒(比白天時還少了二十分),一份草稿已然完成。疾書時過分專注,以致於肌肉僵硬而疲勞,剛提振起的精神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我把草稿擱下,這時才要回床上安睡。
隔天晚上,把草稿帶到鍵盤旁,一邊輸入一邊修改,然後發佈在部落格上。
這張稿紙最終進了廢紙堆裡,在每個夜裡仰頭;看著一個男孩,他夜半獨筆。
夜半獨筆,富有情調的興趣。
坐在電腦前的我,確信現在是再清醒不過。努力將記憶回溯到兩個多小時前:我放下湯碗,回房倒頭就睡。
除夕,戌時。臘月的最後一夜總是熱鬧非凡:可能你正享受著一頓難得盛大的圍爐飯,和八竿子打不著的遠親一番客套;又或許你已成了個「沙發瓜子族」(義近於「長椅馬鈴薯」),在綜藝節目的廣告空檔低頭,數著剛進帳的紅包微笑。
在這之前,除夕夜的回憶就像一架紙飛機。鬆手的那刻,它筆直前進,優雅地掠過空中,平穩而不發一絲顫抖;但正當我要誤認為這溫暖是亙久的時候,它已成了遠方的一個小白點,然後倏地墜落,在我來不及意會的時候。它已成了一縷淡淡的哀傷,有人稱之為「今非昔比」;那人一定像我一樣,年復一年,往這現代化的社會疊堆了更多的失望。
當南部老家的親人一個接一個地凋零,我心裡明白,總有一天我們不再趕車、塞夜半十小時的高速公路回去團聚。
當我們第一次留在台北過年,我已經預見,所謂年夜飯,只不過是多了幾盤菜的晚飯而已。
房間的角落是一塊「三不管」地帶。不管是寫滿了字的計算紙、飛入信箱的補習班傳單,甚至是擤鼻涕咳嗽的衛生紙;通通都扔在這,這塊用書櫃和桌子圍成的方形區域間。
我鮮少注意到這「黑暗」的一面,就算不經意瞥見也會刻意將其遺忘;日復一日懶得整理,你也知道的,一座小山日漸隆起。
年關將近,家人的催浪排山倒海而來。終於下定決心,將書籤插上《藝伎回憶錄》,捲起袖子開始「移山」。其實並沒有想像中的那麼費力,才三十分鐘,那兒的磁磚終於「重見天日」,而門口卻多了兩大袋垃圾。
「想不到我竟然跟一堆垃圾同房共眠、同窗共讀」,我看著那兩大袋,心裡正感慨著呢;突然,眼尖地發現一本我常在捷運站架上拿的《文化快遞》,基於無聊,把它抽出來翻翻,只是封面就把我怔住了:「2004年12月號 / Dec. 2004」。
好吧,我找到一個理由可以嘉許自己:至少我比去年除夕勤奮多了。
該死,我又感冒了。據說年節將近,醫院也大門緊閉(除了小小的急診側門,但我可不想讓感冒掛急診);偏偏不知怎麼地,喉嚨發炎嚴重,可還是抱病上班、討論、打網咖,我似乎比SARS期間冒險補習的建中生還無恥。
可是我,似乎不只這病?
※ ※ ※
另一場病在昨天發作,且讓我詳細述說:
五點的下午班結束,六點半還有晚班個輔。這一個半小時如何是好,腦子裡閃過的念頭就是打網咖...不不不!再墮落就糟糕了。好吧,那就用腳程來消耗空虛罷;於是走到約兩百公尺外,吳岳國文旁的「九豐記」吃北市牛肉麵節票選第四名的牛肉麵。
吃完了一頓清燉牛肉麵(80塊),帶著饕客滿足的神情與飽脹的肚皮,我回到補習班附近;還有一個小時,該怎麼打發?不妙的是,我瞥見了誠品捷運店...
一進,一出;一千塊進,一大袋出。挑書是笑、付賬是苦、步出書店是哭。
四本排行榜上的新書(「藝伎回憶錄」、「學伴蘇菲亞」、「臥底」還有「萊辛頓的幽靈」),還有六支特別挑過的磁鐵書籤。對了,還有殘餘的一張百元,些許零錢。
於是昨天晚上,我就把藤井樹的「學伴蘇菲亞」解決了。目前,村上「萊辛頓的幽靈」正和亞瑟‧高登的「藝伎回憶錄」同步消化;前者內服,後者外用。至於九把刀的「臥底」,等前幾本都完結之後,擇日再開。
唉,挨餓一整天的Dustin呀!願你早日康復,免受「書籍排擠經費」的束縛。
我病,病得不輕。
當生活變得真空時,人們總會開始驚慌,於是奮力塞進一些氣體;只要灌滿了,就感覺沒有虛度光陰,於是心靈始得到一點慰藉。
上禮拜,那學期將盡的時日。往日沉重的課業壓力不斷釋放,生活也慢慢趨向真空。很不巧地,我灌入了總計二十幾個小時的網咖。
好吧,我承認我墮落了。
明明寒假的行程是如此繁忙:看完書架上的一堆書、寫數學講義、帶學弟討論、安排練習賽、聽音樂會、和好久不見的朋友和「密友」(?!)出去晃晃、打工,還得撥出一點時間以不讓家人懷疑。
可是在一念之間,我總會把這些事拋開,然後掏錢進網咖開台、打三國。
時間還沒到,再一場;時間快到了,再加!等到重新站在台北的街頭,那兒已是霓虹燈閃動;黑夜裡,繁華已來稱侯。我再回頭看看,看看那家騙我醉心而掏出一天飯錢的地方;我狠狠地瞪著它,心裡不住地罵:「幹!長大後我也要開家網咖!」
明明寒假是如此短暫,而我還如此荒廢;花錢在這沒有意義的、娛樂卻空虛的淵藪,連網誌都擱了一個禮拜(快長草了),再提筆只覺得思路不順、文采不彰。
我已經怠惰了一間無名小站,豈能再將以撒之窗變成廢墟?
「歸去來兮,田園將蕪,胡不歸!」
讀到有點倦,爬上圖書館的三樓;走向電腦的途中,腦裡已有預定的底稿,準備要更新在網誌上。
看到附近一台電腦,銀幕的前面是個約五六十歲的老人(至少他頭髮已斑白),我好奇地偷瞄一眼,原來正在用家族發表文章。再細看他在寫什麼,唉唷,原來是偏激的政治筆戰,冷嘲熱諷在文字間傾巢而出、表露無遺,而他的面容無情,一點都看不出來內心的激進。
呵,我也只能在心中嘆了口氣;偏激的人似乎是越來越常見了。
他們說他們堅持理想,其實是尋求吵架的刺激;
他們說他們不甘欺凌,卻用自己的價值去壓制他人;
他們說對方粗鄙無理,自己卻同樣反唇相譏;
他們說他們有滿腔熱情,只是全都放在口舌之爭。
在這樣的漫天烽火裡,真理何來越辯越明?
「吵架」是永遠吵不完的,他們也知道,他們正欺騙自己。
打電話去查詢十二月的帳單金額:一千九百二十元;我還不敢相信自己所聞,連續打了三通,最後確定電話中發的音是「壹」而非「柒」時,臉上好不容易綻出了笑容,直想高聲喊道:「我出運拉!」。
然後領了十二月的薪水:四千兩百二十五元。我簡單作一下收支計算:結餘兩千三百零五元。去掉零頭三百零五塊當作生活費(你說微薄?相信我,可以過的還不錯),這個月是打工以來難得的「入超」,喜悅之情當然溢於言表。
這兩千塊我要拿來作什麼?買書?先擱著。大啖美食?免了吧。那麼,到底要拿來作什麼?
我要把它存著。等到三月的某一天,在我的計劃裡,那朝思暮想的小小願望將會實現。
我要買一台內建無線網卡的Pocket PC。讓我可以在每個角落、每個時空裡,隨時為「以撒之窗」的視野拓寬、讓我自己的資訊吸收更寬廣、更迅速、更「痛快」。
我相信,這願望必將兌現,在不遠處完美。
這是古代的理想情人:
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參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
參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有之。
參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鐘鼓樂之。
〈春秋‧詩經‧周南‧關雎〉
※ ※ ※
這是現代的理想情人:
穿上洋裝看著手錶 時間快到心碰碰的跳
和你的第一次約會來臨了
金色的陽光灑滿人行道 換了新脣膏把頭髮弄好
要你看到我的好
喜歡看你走路充滿自信 說話時候你的專注眼神
溫柔的表情笑容裡的天真
我相信 找不到有比你更好的人 你心裡理想情人是幾分
是否也會有我的份
好想知道你的100分 會給怎樣的人
親愛的你不要再陌生 增加我戲份
我想問 親愛的你把感情升等 朋友變成情人
可不可以 告訴我標準 不要讓我一直等
聽著那時間滴答的走 對街的你在點頭 好像一個夢 漸漸
走到我前頭
〈理想情人‧詞︰艾利絲‧曲︰小冷〉
※ ※ ※
這是「我」的理想情人:
謝太傅寒雪日內集,與兒女講論文義。俄而雪驟,公欣然曰:「白雪紛紛何所似?」兄子胡兒曰:「撒鹽空中差可擬。」兄女曰:「未若柳絮因風起。」公大笑樂。
〈世說新語‧喻雪〉
※ ※ ※
尋尋覓覓,何時才能擄獲伊人芳心?
昨早第二節,數學課。台上的講課仍在擴音器下迴揚;我在最後一排默然,低頭含著淚與哀傷。iPod上還停著《會有那麼一天 林俊傑》:
會有那麼一天 詞 / 張思爾.曲 / 林俊傑 一九四三 世界大戰 阿嬤年輕的時候 爺爺愛他那麼多 他們感情很深 但是爺爺 身負重任 就在離鄉的那夜 給了阿嬤一個吻 輕聲說道 我要離去 別再哭泣 不要傷心 請你相信我 要等待 我的愛 陪你永不離開 因為會有那麼一天 我們牽著手在草原 聽鳥兒歌唱的聲音 聽我說聲 我愛你 夕陽西下 鳥兒回家 阿嬤躺在病床上 呼吸有一點散漫 眼神卻很溫柔 看著爺爺 濕透的眼 握著他粗糙的手 阿嬤的淚水開始流 輕聲說道 我要離去 別再哭泣 不要傷心 請你相信我 要等待 我的愛 陪你永不離開 因為會有那麼一天 我們牽著手在草原 聽鳥兒歌唱的聲音 聽我說聲 我愛你 |
※ ※ ※
為什麼我會流淚,在這不該悲傷的時節?(我趕緊拭去眼淚,被同學看到可不好)只是一想到我的爺爺奶奶,雖然他們仍健在,我還是不住地濕了眼眶。
在我小時,祖父母便一肩擔起養育、照顧的責任。當時的我,畢竟看不見父母在外打拼的艱苦,卻把爺爺奶奶含辛茹苦的點滴烙印,印在兒時深藏的記憶。
隨著日子的過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他們一如往常地在家裡賦閒;我也就漸漸忽略,忽略他們漸逝的殘年。回家也只是上網、翻書、睡覺;已經鮮少對他們開口,就連他們的叮嚀,我也只是左耳進右耳出,漫不經心、諾諾以應。
也許只有在靈柩抬出的那刻(這樣好像帶點晦氣),我們才會把所有的悔憾傾吐,一切都已化作淚滴嚎啼;那是一段曾經甜蜜,如今卻因昔人已逝而沈重不堪的記憶。
所以這感傷的旋律把我牽引,從課堂牽入兒時的回憶;再踏進無限的聯想,聯想的盡頭是輓歌奏起...
生死別離揪緊了我的心;還是數學課,我仍在流淚、不自覺地哀戚。
「好像是聖誕夜?」
「是呀。」
「那我們在這兒做什麼?」
「我們正在台大裡的漢堡王討論活動。」,一個已經拖了月餘,壓在心頭、也悶在胸口的「冬」遊。
※ ※ ※
聖誕節過了,就算要抱怨也枉然,能做的也只有交扣雙手,祝禱感恩了:
我們在天上的父啊,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天天賜給我們。願你赦免我們的罪,如同我們同樣赦免,那凡虧欠我們的人的罪。不讓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
感謝主讓你的獨生子,耶穌基督,為我們背了罪,讓我們成為全新的人、在主國度的選民。
可惜阿,主。在這個小小的島上,現在的聖誕節,除去在教堂裡還是一樣地虔誠,城市裡華廈燈火依舊、鬧區人潮片片;情人一對對穿梭街頭,商人在聖誕夜大搞噱頭。
而這噱頭總是圖利的,不由分說,而歸榮耀於你的旨意早已失去了。他們只積財富於地上,忘了積財寶於天上。看著收銀機裡的大鈔隨人潮而發酵,他們笑開了,崇拜金子為偶像更甚於你,這純樸的節日正在這兒發泡。
主阿,現在是半夜十二時,想起兩千多年前的馬槽,我似乎可以看見那顆星、好像又聞到乳香與沒藥的漫迷。可是樓下的鄰居正在高聲吵架,只因為其中一個擾人清夢寧靜。
可惜呀,主。在這個小小的島上,人們總是以仇恨自居。錙銖必較是他們的誡律,「財經」的吸引力遠大過於你的話語─「聖經」。
不再分正教或異教,也不再有十字軍東征,誰叫大家都向「錢」攏靠呢。
感謝主聆聽我的禱告,奉主耶穌基督的聖名,願主的旨意成全,阿門。
嘴皮乾裂、嘴唇破掉、喉頭充痰。我在寒風中瑟縮,像個老人從車陣中穿過。
高雄回來就受了寒,重感冒快一個禮拜,竟然還得抱病直下台南,我帶著病毒遊過西台灣。
以一個學長的身分帶領學弟到南部,參加那些去年我曾涉足的比賽。中正盃、椰風盃,我又踏上了熟悉的預校、南女;只是這次吾非主角,卻是後生大放光采的時候。
說實在,在學長的眼裡,學弟的一舉一動總會顯得有點怪,甚至說是不合時宜,在這個經驗奠基方能生存的辯論圈裡。而帶學弟討論的過程總是痛苦,明明心中急得要死:「別再說笑!」、「不對不對,你們捨本逐末了!」、「方向完全錯誤,之前不是提過千百遍了!」...,莫可奈何只得慢慢引導,深怕養成他們只依賴學長指導,反倒扼殺獨立思考的幼苗生長。常常一場比賽下來,最累的不是上場的學弟,而是在後台勞心勞力、默默卻摩頂放踵的學長。
努力回憶,去年此地此時,當我還是高一,對這個圈子懵懂的年紀。但我什麼都記不得了。這部分的記憶,我想,大概被之後洶湧而來的一場場比賽、隨時間而愈發成熟的神采,它們覆蓋了在台上的結巴和抖顫;這結巴、抖顫再被我遇到時,已是在我眼前了;只覺懦弱、不合基本辯士的標準、不夠熟練。誰知當經驗在一年間慢慢充足、躋身辯論圈而慢慢融入之時,這塊羞澀是再也回不來了。
台上是過往的投影,那是我曾經走過,偶爾想到還令我羞愧,但卻是不得不經的途徑。
睜開眼,窗外是一片灰暗。時針遠離六點,我在溫暖的繭裡掙扎。
出了棉被就是另一個世界。刺骨、凜冽,跳腳在那冷冰冰的磁磚間,胡亂抓到的不是浮木,是一件厚重的大衣。緊緊瑟縮在水龍頭前,渴求第一縷白煙出現。清泉汩汩,結霜的臉龐立時被解凍,而睡眼早已不再惺忪。
走在路上,全身被固化僵硬著,步伐倒也成了金屬機械人;雙腳像是踩高蹺般生硬,雙手早就躲進口袋來隱蔽。一心期盼捷運站內的恆溫,還有車廂裡舒適的回籠一盹。溫暖在此時總是奢侈,化身成暖包在店門口擺置。
教室門窗緊閉,只留下小得可憐的細縫透風;五花八門的圍巾把座位點綴,我縱覽教室─看來天冷更易入眠。
窗外枯枝紛紛墜落;而繽紛的落英卻早在不知名的秋日,被不知名的班級掃走。它們曾經風華,而如今卻被掃去與廚餘為伴。我碎步走在操場旁,回首向來,春日那排青綠,如今竟蕭瑟處處,悲涼莫名。
球場還是滿滿的人,有的甚至不畏風霜僅一件短袖裹身,十足的鐵漢男兒。我默默穿越三分線,球在不遠處穿梭。
試著張口,卻不見白煙;於是我決定,對冬天先視而不見。
Now just feeling depression.
What I'm eager for these days is nothing but the concert of Luciano Pavarotti in Taichung,12/14. The Ticket's on hand,but now all has gone 'cause of rejection of mom.
"it's in the distance and not on holiday."she take which as her reason."I'm also attached to him." she said as if cannot help it,and once a thought came across my mind:"Bullshit" came across my mind.
For me,music overweighs almost everything even studies,but she threw my dream out with relentless consideration.
Now that it seems to have no other chances to alternative the decision,what I wanna choose to do is to say noth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