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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又是一個心無罣礙的夜晚。

這又是一天的樣板高三。好不容易要離開學校,走在回家的路上。過了十一點,騎樓仍然是熱鬧的。小販的攤子還吆喝兜售著盜版皮包,依附在公車站大量的流動人口旁邊。好像騎樓裡的店家都把生意往外擴一樣。真的,鐵捲門永遠關不住繁華。

嗯,沒錯。這裡是台北哪,哪有死寂的道理。

轉過一個巷子,才真正轉進了夜晚。就好像把頭探進小池塘,看水草搖擺得多麼靜謐。小小的巷子昏暗而沒有人,於是,路燈也偷懶了,有一搭沒一搭地閃著光。

我走到路邊。朋友,這時我再也不能避諱,向你坦承我染上的一個壞習慣:飆車

縱然確實是飆車,不過車的等級卻矮了人家一截:腳踏車。「這樣也好,至少比人家安全嘛」你知道,這一番托辭永遠是備給自己的。

我跨上我的車,立刻要疾速飛馳。只要上了車,我也發現,自己似乎變了個人似的,拼了命地猛踩踏板,遇到斜坡也懶得按煞車;斜坡,更是飆速的一種好方法

路上杳無人跡,只有這一輛腳踏車,以不尋常的速度穿梭在巷子間。我很開心,應該說是痛快。儘管肩上還扛著一個被書餵得飽飽,十斤重的背包,我雀感覺自己像是要飛起來一樣,有那種「羽化升天」的感覺。心情是舒暢的,把那一堆烏黑的物理化學地理數學都抹去了,一如今晚純淨的夜空,沒有縷縷灰雲來擾亂。

很快,就接近了我家巷口。而我的龍頭卻堅持朝前,我不肯,不肯輕易轉進家門。我繞著附近的小公園,那座我小學時常常玩著「紅綠燈」、「鬼抓人」的公園。我看著空無一人的溜滑梯,心裡卻想著小時的玩伴。好遺憾,那些面孔與童音,我曾經無比貼近,現在卻連記,都記不起來了。於是,我只能繞行這唯一導引我回憶的公園,像是對它跳一種崇敬的舞蹈。

可惜,這樣的懷念是無法繼續了。手機在響,我接起來,就像「咆哮信」一樣,傳來了家人的怒吼。

終究,我還是抵不過那樣焦急又暴躁的催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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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各之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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