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當我走進Hoky's，我都會想起那個男孩。
在我恰如其分的生活之中，有著許多男孩女孩。因為實在像是小溪裡的魚苗一樣，太多了
，所以用名字去分別就變得不是那麼必要。他們之間雖然有著不同的外貌、個性，午餐愛
吃豬排飯或者微焦的焗烤，但既然能夠被我安安靜靜地書寫的話，我想本質上大概都是一
樣的吧。男孩和女孩。
在Hoky's遇見的男孩很奇怪。儘管沒有人這樣說過他。或許現在這樣評論的我，在別人的
眼裡才是真正怪異的吧。但那是種確確實實，好像冬天早晨的棉被那樣的觸感──男孩很
怪。因為他喜歡思考。
「你覺得呢？」「......。」
類似這樣的沉默。但從他的表情讀得出來，那是「我在思考噢」。男孩抽菸，很少回答問
題，因此也無法判定那思考的價值，或者只是裝出一副正在探索內心的樣子而發呆。不過
不知怎麼地，單單他思考的樣子本身，就足以說服任何人(甚至是頑固的布希)。那麼看他
思考的樣子也變成一種享受了。從他身上我了解的第一件事就是：思考的價值並不在於內
當然男孩並不是什麼都不講，那樣的話就稱不上是怪人，不如說是一片漂流木比較恰當。
而他講話的速度、語調出乎意料之外，並沒有什麼稀奇的，好像是在等待開演的放映廳裡
，隨便抓都一大把的平凡聲音。但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夠從莫名奇妙的角度，像扒手
那樣扳開我內心的窗戶走了進去，並且佔據不走。或許是因為不常開口所以珍貴，或許是
因為其他的，但無論如何，絕對不是因為他的聲音像Stephen Fry的緣故。
Hoky's的酒保虎克，送上男孩要的Dry Martini。男孩要了一根攪拌棒把醃橄欖撈出來。「
這個，」他問我，「你要吃嗎？」我拒絕了。
他趁虎克不注意的時候，把醃橄欖倒進煙灰缸裡，用一大堆Marlboro的菸屁股遮住。「所
以你說呢？」男孩問我。
「我覺得並沒有甚麼差別。」
「我也是，」他說，「可是我比較習慣這裡的步調。」
「因為你思考得太快了，需要一個更快的環境來配合吧。就像是好遊戲要灌在更好的電腦
上。」
「好遊戲要灌在更好的電腦上？」他熄掉煙，橄欖發出滋滋的聲音。
「正是這樣。」
留言列表
